面粉（三）

从那天起，他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。
有时，就算有空也不去面摊帮忙，天天说谎有补课有补课，其实和朋友去看电影了。天天和家里伸手要钱。
反正那些都迟早是他的，就算哥哥再怎么辛苦，爸爸也不会把钱交给一个外人，那他还担心什么？哥哥恐怕连自己是领养的也不知道吧？
他和哥哥，开始不说话了。
其实哥哥曾经试过和他沟通沟通，也问过为什么他突然那么讨厌他。他只是谈谈地说：“我看见你就想吐。”
他把自己整理得高贵高贵的，一副很多金的样子，很自然的，朋友也开始很多。
“听说街头那个面摊不错吃，要不我们去那里吃吧？”左耳有三个环的痞子男说。
是他的面摊，不！他不要去，他不要朋友们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多么地寒酸，他才不要给他们讥笑。
“不要吧？上次听说有蟑螂在面里。”
“哎哟，蟑螂你怕吗？走，我们去。”在他们那群朋友里，就属阿武最有权势，他说二，没有人敢说一。
他们就这样子去了，哥哥看了他一眼，上前问到：“怎么会带朋友来？”
他抿抿嘴，找了一个位子，坐下。
“你认识吗？”
“不认识。”当然，为了保住他的面子，他怎么可能承认呢？
哥哥再次看了他一眼，摇了摇头，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深夜。
半夜两点。
他回到了家，只是客厅的灯火通明，心里不禁起了寒栗。究竟是什么等着他？
是哥哥，坐在大厅。“你为什么要这样说？”
他什么都听不见，直直走进房间里。
“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说？”哥哥瞪着他，用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。他甩开哥哥的手。“不要用你的脏手动我。”
“我是你的哥哥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！”
“你不是我的哥哥！以前的我，只是太笨了。”他说完又走回房间里内。哥哥瞪大了眼睛“你……知道了吗？孤儿的事……”
他继续往前走。
“你觉得我在同情你吗？”
他不懂哥哥在说什么，不过他也不想去知道。“你是不是觉得……你不会得到面摊而放弃了自己？所以你不再到面摊帮忙？”
“我一定会得到面摊，爸爸绝对不会给你这个外人得到！”他回头。
“外人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，爸爸之所以不要我八岁就到面摊，就是不要我受苦，他宁可让你这个外人来承受那些痛苦，不是吗？”
“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？”
“弄错的人是你！你应该不知道吧？你是被爸妈领养的外人！”
“够了——”妈妈突然从房间冲了出来，“佑，你实在太过分了！你才是被领养的那个！”
他瞪大了眼睛，这究竟是什么情况？